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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人造人17号 于 2009-3-27 13:04 编辑
凋落的禁忌想我写长篇连载,我觉得除了我是个菜鸟另外就是时间太紧,不过我会偶尔写点小玩意来水库和大家扯扯,大家觉得好就来顶顶,觉得不好就当小弟来灌水了,这篇小文是我去年招聘《燕赵都市报》文字编辑的时候那个主编叫我写的。看完就说老子文采好,却就是不用老子,老子一气之下(其实也是无奈)就去电影院卖票去了,呵呵 之前粘上一首诗和大家共勉:
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下面这篇小文掺杂着本人的经历和我胡编乱造的情节 大家别太当真)
兰州往事
零,一个人的兰州
我特别小的时候,我也记不得我几岁了,不超过五岁吧。那天我爸下班有事,很晚才去幼儿园接我,而我自己已经背着个小包包踢着地上的石子回了家。我对那时候的记忆很模糊了,就记得那时天黑的很晚。阳光是金色的,爸妈找到我后他们很着急,父亲紧紧抱住我不停地数落我,而我当时只是茫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激动。那年的那个昏黄却又灿烂的落日余晖就一直定格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以后很多年我再也没见过这样的夕阳,直到那一天,在兰州,甲子山。
我在高中的时候从好友处借来两本《铁血摇滚》,就是这两本薄薄的小册子叫我认识了一个嘴角有两撇小胡子的兰州人——颜峻。在他的笔下,兰州是地火焚烧荒凉的城市。你知道的,十七八岁的文艺青年是多么向往远方,很容易背起行囊远走他乡,就像刘墉笔下的“因为年轻所以流浪”。
高考的时候我所有的志愿报的都是兰州的学校,那时候的想法很简单,我想去“地火焚烧荒凉“的城市。我记得在兰州站刚下车的时候已是深夜,天灰蒙蒙的,看着火车站硕大的两个字“兰州”心里激动无比。至今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对青岛大连北京上海这样的繁华大都市一点感觉都没有,却只喜欢西北那种苍凉。大一时候的我总是在接近黄昏的时候爬上学校的甲子山读书,波德莱尔、爱伦坡、海子……太阳要落山的时候,我惊奇的发现,若干年前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也见过这样昏黄却灿烂的黄昏。
落日的余晖洒在我的脸上,叫我很是满足,我喜欢这种黄昏。
兰州留给我的记忆不只是这些。
兰州的大街上到处都是牛肉面馆,那是他们的生活必需品,其重要程度远远超出外地人的想象,每天早晨各处的牛肉面馆前都会排起长长的队;
街边回民兄弟烤的羊肉串,没吃过的外省人永远也不知道兰州的羊肉确实比别处的有嚼头;
盛夏时候的黄河边,一对对恋人,总是让我为把握不住的爱情而感到深深的遗憾,在这种遗憾中青春就远去了;
电子商贸城永远是我流连往返的地方,那里卖的盗版DVD是我这个上网都不方便的穷学生接触那些新浪潮电影的唯一途径;
小西湖上那典型的城乡结合部的嘈杂图景被我骂了四年,如今我无比怀念。
……
那是我一个人的兰州。
关于兰州还有很多片段的回忆,零零散散,我努力将它们拼凑起来,讲述给你听。
一,老梁
在学校的迎新晚会上我认识了一个颓废的温州人,老实说他不像南方人,因为他抽烟的姿势太爷们儿了。他说他叫老梁。老梁总叫我去他宿舍听碟,他有各种各样的好东西。在他那狭小的宿舍里我第一次听九寸钉和包豪斯。老梁的烟总是不断,他时常会用吉他扒一些流行金属给我听。我安静地听着,等到他弹完,打开窗户。我们一起望着远方的夕阳,兰州的夕阳真的特别好看。
老梁爱电影,和我一样。他问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哥们,你看过《发条橙子》没?”我一直纳闷为什么他单单问我儿不问别人。很多年以后,我知道我这辈子可能也再见不到老梁了,但是那个问题仍旧困扰着我。
老梁很少去上课,以至于考试经常不及格而补考,但是补考他也会抄,终于有一天被监考老师抓住,老梁在院里的大会上做的检讨很不诚挚,把大学考试制度大骂了一顿。后面发生的事很自然,他被劝退了。老梁走的时候我去给他送行,他拍拍我的肩说:“有缘再见吧兄弟。”老梁踏上火车,头也不会地走了。火车开出月台,渐行渐远,带走了老梁以及我和他之间的所有记忆。那天的黄昏依然美丽,灿烂的晚霞映在我的脸庞,我发现我的眼角湿了,大概是风沙吹的迷眼了吧。
老梁走后,我再也没听别人弹过吉他,但是我还是一个人去爬甲子山,然后安静地看黄昏。站在山顶远眺,大部分兰州尽收眼底。兰州的西固,是工业区,滚滚的黑烟和这灿烂的霞光混在一起,我又想起了老梁……
二,颜峻
颜峻。
不得不提这个男人。
前文已经提过,我来兰州,是因为他。
《兰州晚报》的编辑张海龙说:“在很多文艺青年眼里。颜峻就是兰州,兰州就是颜峻。”
颜峻是个乐评人,毕业于西北师大。他有很多头衔,乐评人、DJ、诗人……但是我熟知的仅仅是乐评人而已。那时候,颜峻、孙孟晋、邱大力还有郝舫等等很多写乐评的我都喜欢,但是只有颜峻,叫我迷恋。我看完他的《然受的噪音》和《铁血摇滚》后固执地认为,颜峻就是兰州,我迷恋他写的文字,他在他写的东西里不只一次地提到兰州。我觉得颜峻的个性源于兰州。
我固执地要奔赴兰州。我在兰大附近的小巷子里寻找他提到过的“非主流”;在甘南路的“乌鸦音乐“和看店的伙计聊摇滚,聊颜峻;我在西北师大的校园里徘徊,寻找颜峻在他的诗中提到的兰州最美的安宁区……
只是我从未见过他本人,也没想见过。后来我听人说,颜峻早已经离开兰州,他现在住在北京。我在《兰州晚报》上看到这样一篇文章,描写的是作者张海龙去丽江采风,遇见两个弹吉它卖唱的青年,于是过去搭讪。言谈中两青年知道张海龙是从兰州过来的,于是兴奋地问他见没见过颜峻。张海龙感慨不已:“在很多文艺青年眼里。颜峻就是兰州,兰州就是颜峻。”看到这行字,我突然很感动。我想说的是这不是偶像崇拜,这是一种对精神家园的追求与寄托。
他的文字曾经如此打动过我的心灵。
“……这歌声如同无形的重负,被无用的青春所携带、穿行于人生之中,最终被永恒之手揭开,尘归了尘,土归了土,灰归了灰。”
“最好的日子永远是秋天的日子。在大学校园的傍晚,和一个小说中的女孩一起走过小径,把注定要破碎的青春再延续片刻,和落叶、水洼、栅栏的影子,和一段无中生有的疼痛回忆,承受最后的爱情……”
看到这样的文字,我只能闭嘴,留下的只是沉默。
三,读者
兰州有个《读者》,在全国很有名。那一年,我的在外地的女朋友来兰州看我,她说一定要去《读者》的编辑部看看。
我和她坐了很长的时间车,下车后,沿着黄河又走了很久,看见一栋很平常的建筑,这就是“读者”了。站在“读者”前,我们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这栋不起眼的建筑。这就是全国销量第一的杂志,它的编辑部却是这么不起眼。
女朋友说照相吧,于是我们就照了相。在编辑部跟前的那块大石头上照了很多。当时她笑的那么开心,小脸红扑扑的。再后来,她就跟我分手了。那天收拾屋子,翻出那些照片,又看到她的红扑扑的小脸,一瞬间心就黯然沉了下去。
读者还是读者,那块石头也还是那块石头,只是我的爱情,早已随风而逝。
四,牛肉面
牛肉面是兰州人每天必须吃的正餐,前文说了,外地人不会懂得牛肉面在兰州人心中的地位。
牛肉面讲究“一清二白三红四绿”。所谓“清”就是汤要清;“白”是指面白;“红”是指辣椒油要红;“绿”是指香菜要绿。说着简单,其实兰州牛肉面的各种料都很有讲究,不去兰州市区,哪怕你在兰州的郊县,吃到的牛肉面都不是正宗的,味道绝对不一样。这个我深有体会。
兰州大大小小有无数家牛肉面馆,你走在兰州的大街小巷,一定会被这零零散散的面馆弄的眼晕。大大小小我能叫出名字的店面有很多,黄师傅、马子路、牛家兄弟……但是最出名的无疑是马子路。我只去过一次马子路。那是一个早晨,因为我听说马子路只有上午营业,到了中午准时关门。那时候才知道,大多数兰州人是把牛肉面当早餐吃的。
那天我记得买票等着接面的人排着很长的队。我打量着这家传说中的牛肉面馆,与我去过的大多数地方没有不同,仅仅是稍微干净点。墙上挂着各种明星来拉面馆后和店主的合影,都是无形的广告。这么想着,就轮到了我。我接过我的面,端着坐到角落,开始吃。老实说,马子路的面和我吃过的绝大多数的别家的面没有任何不同,都是一样的劲道,一样的清淡。
离开兰州将近一年了,再没吃过牛肉面,因为我知道就是吃,也再也吃不出兰州的味道来。
五、电台
大学的日子不只是丰富多彩,更多的时候是枯燥无味的,尤其是晚上失眠的时候。
大三的时候宿舍已经住不满了,很多人都搬出去了,屋里只剩下我和胖子。胖子爱听水木年华,多愁善感的很。某一天晚上,胖子对我说,听广播不,兰州音乐广播的《守望星光》。我嗯了一声,胖子就把声音调的很大。那天起,我记得了那个播音的姑娘叫高菲。从此我爱上了这个声音,每天都要和胖子听。
高菲每天都要讲很多的情感故事,有时候会放一首动情的歌来,煽情的要命。很多次都把胖子整哭了。是啊,宿舍的人都出去和姑娘同居了,就剩我们两个光棍留守宿舍听电台广播。我还有个女朋友,只是在外地。我对胖子说:“找个女朋友吧。”
然后就是一起沉默,直到高菲和我们说再见。后来胖子有了女朋友,于是他不在伤感。我的外地女朋友也有了新的男朋友,她说不再爱我了。
兰州的电台还在每天广播,只是我再也听不到了,再也无法和胖子在一个屋檐下和他一起守望星光,迎接明天的太阳。
六、毕业
六月的是毕业的时间。大家互相签毕业纪念册,一场接一场的赶酒场,每次都有人喝的嗷嗷吐。吃散伙饭那天,大家互相送上祝福。很多男生接着酒劲向心仪多年的女生表白,然后得到暗恋多年的女孩的拥抱。
那天我没有醉,而是把交情不错的哥们儿一个个搀回宿舍,然后和清醒的人们一起坐在草坪上点上蜡,说最后祝福的话。那天晚上很冷,大家一起合唱了一首小时候常唱的《让我们荡起双桨》:“让我们荡起双桨, 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很多人哭了。
那时候我每天都要往火车站跑,去给大学时候交的朋友送行,我想最后一个走,我要把他们都送走。开往不同方向的火车带走的都是我的好兄弟。我送的最后一趟列车是开往北京的T76次,车上坐着胖子。胖子在站台上挥手冲我告别,两个眼睛红的像是涂了颜料。
火车开走的时候,一缕霞光照在我的脸上,那么熟悉。我站在原地,一瞬间,悲伤涌上心头,我想起了老梁走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黄昏。
七,现在
关于兰州的杂乱无章的回忆还有很多,每次想起我就无限难过,那个昏黄又灿烂的天堂般的落日我再也看不到了。生活还在继续,波澜不惊,没有惊喜,没有意外。有的时候我会从梦中惊醒,我梦见了兰州。
那天翻《爱伦坡集》,看到这样的诗句:
“呵!我的青春是一个长梦该有多好!
愿我的灵魂长梦不醒,
一直到那水恒的光芒送来黎明的曙光;” |